项目类别:民间文学 | 项目级别:县级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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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子吃面条
从前,有一个名叫呆二的人要到岳父家去做客,他的老婆担心他遇事都要出洋相,再三嘱咐他说:你到了我娘家,要事事注意点,别人怎样,你就怎样。呆二点点头,把老婆的话捧为圣旨,一边走还一边咕哝着:别人怎样,你就怎样。
到了岳父家,呆二事事注意,样样都照别人做。在吃饭时,一位客人挟肉圆子,不小心掉在桌上,只好又从桌上挟起来吃。呆二也去挟肉圆子,可是掉不下来,快送到嘴边时想起老婆的话,于是,便有意把肉圆子放在桌上,然后,又挟起来吃。同桌的客人一看,都不禁哈哈大笑。可有一位正吃炒面的一笑,一根面条便从鼻子里喷了出来。
这个呆二一看,这人鼻孔里一根面条吓得放下筷子就走。客人都吃一惊,以为他发气了。马上把他拉住问,为什么没吃完饭就走?他回答说:“刚才吃肉圆子做两次挟,我到还学得了。可现在用鼻子吃面条,我是无法学的了”。
口述者:徐被和,男,38岁,望江人,初小,务农。
搜集整理:鲁敬之,1982年12月17日收集于赛口镇汪洋村。
聪明儿与呆儿
从前,东庄一户姓李的与西庄一户姓王的是世交。据说两家祖父还同朝为个官。现如今两家已结成了亲家。
一天,李某闲下无事到西庄王家去玩,走到王家门口,看见王家小男伢正牵着一头壮牛,就问:“的伢,这是你家的一头好神耕嘛?”的伢抬头一看,忙说:“新老爹,我家一个元宝的畜生,哪值得您夸奖”。接着又说:“亲老爹,您索何有空来,快进屋喝茶”。李某听了,觉得这伢又聪明又懂事,心里很高兴,信步就进了王家门。李某一进乃就看见堂轩供台上摆着福、绿,寿三星。就说:“你家有三个好菩萨吗”。的伢马上说:“那是黎民百姓的,不是我一家的”。李心想,不错,菩萨保护众百性的,是不能说是归哪一家的。越想越觉得这伢聪明。这时,的伢捧上茶,请李某坐下,李接过茶杯,抬头看见回子楼上有一个帅盔,指着说:“的伢,你家有个好顶子吗”。的伢看了看说:“亲老爹,我家代代都有一个”。
李某觉得这伢句句话都说得好,将来一定有出息。与自己的儿子一比,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想到此,心中顿时闷闷不乐。不管王亲家和亲家母如何挽留,饭也不吃就回了家。一见老婆就夸王亲家的儿子如何如何会说话,如何如何的聪明。自己的儿子这样不如,那样不如,哀声叹气。李氏听了很不高兴,说“王亲家的儿子不就是讲了哪么三句话嘛?有么事了不起,我儿子也会说”。于是,李氏每天都教儿子说这三句话。
隔不多久,西庄王某来李家看望。走到李家门口,见李家小保在门口玩,就问:“毛狗,你大大可在家里头”。毛狗见问,想起了妈妈每天教的话,就说:“亲老爹,我家一个元宝的畜牲,哪值得您夸奖”。王某听了,摆摆头。又问他妈妈近来可好。毛狗马上就说:“那是黎民百姓的,哪是我一家的”。王某听了,生了气,骂道:“你这个报应蔸子”。毛狗马上又说:“亲老爹,我家代代都有一个”。
口述者:王祝纯,58岁,男,望江人,文育,篾匠。
搜集整理:鲁敬之,1987年7月12日收集于武昌乡大雁村。
粗人做诗
古时,有甲乙两个粗人到名胜地方去游山玩水。一路指手划脚,谈天论地。来到一条山溪旁。甲说:“人家都说我俩粗蛮,今天我们也来文雅文雅怎么样?”乙表示赞同说:“怎么文雅法呢?”甲指着山溪说:“我们就以这条山溪来吟诗做对,你看怎样?”乙拍手称好。甲想了想,便摇头晃脑的说:山上流水哒哒哒。让乙接第二句。乙想了半天,头皮都抓破。突然看到下面有一水磨在转,忙说:“河下水磨咕咕咕。”“好”“妙”两人齐拍手。
为了显示他们做的好诗对,回来念给一个秀才听,叫他评评。秀才听后,心里好笑,对甲乙说:不错,不错,可惜还少了两句。甲乙俩人听说少两句。于是,想接接,可头都想痛了都还是想不出,只好请教秀才。
秀才说:“应该补上这两句,第一句‘我俩非是吟诗者’”秀才把话停住,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又说:“放的都是嘟嘟嘟”。两人听了溜之大吉。
口述者:徐祝和,男,38岁,望江人,务农。
搜集整理:鲁敬之,1982年12月17日收集于赛口镇汪洋村。
好喝酒的先生
从前,有一位先生特别喜欢酒。可在一家教书已有半载,东家没请过一餐酒。碍于面子,又不好直说,就一天一天地熬着。
这天教《四书》,先生灵机一动,教学生道:子曰:学而时习之,不亦曰(乎);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(乎);人不知,而不愠,不亦君子(乎)。把几个(乎)都不念,待学生背熟后叫他回去念给父亲听。这学生的父亲本也是读书人,听他回来背诵后直摇头。认为先生学问不高,连教《四书》中的《上偏》都掉了字,太不应该。于是提笔写了一首诗来挖苦先生:
先生不懂窍,四书未读到。
明明有三乎,一乎都不要。
先生看到学生带来的诗,笑了笑,当即也写诗一道叫学生带给他父亲,写好,打起包袱扬长而去。这个学生的父亲打开诗一看,只见上面写道:
直从来上馆,每天饭几碗。
没见酒的面,我要乎(壶)爬卵。
口述者:王加高,男,七十岁,民间艺人。
搜集整理:鲁敬之,1987年7月12日搜录于望江县武昌乡大雁村。
“米田共”气先生
从前,有一个私塾先生,颇为高傲,他就是看不惯逆来不顺受的学生。但他教的学生当中就有那么一个学生,先生讲《百家姓》,他背《三字经》,先生讲《增广贤文》,他读《龙文鞭影》。
一日,先生拗他不过,十分恼火,大声喝道:“你这个吃粪的东西,干脆就叫米田共吧。”引得学生们哄堂大笑,于是“米田共”这个名字就被叫出来了。
时至年关,学生放假,先生归家。因教书的地方离先生家甚远,一年四季先生很少回家。师母见先生归来,自然高兴。但想起一年来自己一人在家的辛劳,禁不住悲喜交加,泪如泉涌,哭诉道:“你一年都不回来,家里猪也生病,牛也生病,人也生病,鸡几乎一只不存。”先生听罢,也只有叹叹气摇摇头。
正月初四,学生们都来先生家拜年。先生为了吉利,自做了一幅中堂悬挂于堂中。只见上面写道:今年好,祸事少,不得打官司;看猪大似牛,虱子个个瘟;做酒缸缸好,做醋团团酸。师娘见学生都在欣赏先生的大作,问学生可读得懂,读得通,因当时不打标点符号。
一时没有学生敢作声,先生见了,不免有些洋洋自得。这时只见米田共高声吟道:今年好祸事,少不得打官司,看猪大似牛虱子,个个瘟,做酒缸缸好做醋,团团酸。先生听了气得火冒三丈,喝道:“米田共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米田共不慌不忙,凑近先生道:“怎么,要吃米田共?”
讲述者:佚名
搜集整理:鲁敬之
谁是白字先生
从前,有两个自吹有学问的人,有次一同出外游玩。一路上两人指手划脚、东扯西拉。来到一座庙前,只见庙正门的大匾上写着“文廟”二字。一个便抢着读起来“文朝”(把“廟”读成“朝”),另一个听了,哈哈大笑说:“非也,非也,不是‘文朝’,是‘又廟’(把‘文’读成‘又’)”。于是乎,两人便争辩起来。
这时,正好有个和尚走来,两人便请他评字。可这和尚说没有功夫,他要去“做齊”(把“齋”读成“齊”)。两人一听和尚要去做齊半天回不过神来。这时,又过来一位算命先生,两人又上前请算命先生评字。算命先生也说他没有功夫,要赶路去“弄命”(把“算”读成“弄”)。两人听了,摆摆头,只好一边赶路,一边争论。走着走着,迎面又来了一位教书先生。两人高兴起来,心想教书先生有学问,一定能把对方评倒,都急忙上前请教书先生评字。可教书先生也说无功夫。要去“教畵”(把“書”读成“畵”)。两人呆望着教书先生的背影,又争辩起来。越争越凶,象斗红了眼的公鸡——难解难分。
最后,两人一直争到衙门打官司。县官大人听完两人的诉告,不禁哈哈大笑,心想:这都是些掉进石灰缸里的白字先生,等我显一手给他们看看。想一想,就提起羊毫,写了一首诗作为判定。
两人接过一看,顿时目瞪口呆。
文朝又廟两相宜,
和尚师傅去做齊;
弄命的先生我不怪,
教畵的先生要活剥皮。
我也不是孔夫了(把“子”写成“了”),
请你们去问苏东皮(“坡”写成“皮”)。
讲述者:佚名
搜集整理:鲁敬之
戏迷王
从前,有个妇女喜欢看戏,简直着了迷。只要是邻庄或者更远的地方唱戏,她都要去看。因她姓王,周围的人都管她叫“戏迷王”。
有一天,邻庄唱戏。她听说后就急忙草草地吃完晚饭,丈夫做事还没回家,想走,孩子小正在床上睡,急得她象热窝上的蚂蚁──团团转。
这时,开场的锣鼓声时紧时慢,忽高忽低的传来,听得她心里直发痒。唉,顾不了许多,这个戏迷王慌忙进房抱起孩子就跑。到邻庄要经过一条田坝,天又黑,她不敢走,怕摔了孩子,于是就走菜地里横穿。因心急脚快,不小心被瓜藤绊了一跤,将怀里的孩子抛出多远。她急得黑摸一阵,抓起一个大冬瓜就跑,直跑得全身是汗,总算赶上开戏,心里好高兴。
一到场,就全入戏了,其它一切均已抛到九霄云外。这时,她的一位亲戚在无意之中发现了她,说:“你也来看戏了。”戏迷王答道:“阵阵不离穆桂英,有戏就有我戏迷王。”
这个亲戚见她怀里抱着个东西,以为是个孩子。因天黑看不清,又隔了几个人,于是就叫:“你还抱孩子来了,快让我看看孩子长得是像她爹还是像你。”
这个亲戚挤到跟前,从她手里接过一看,大惊失色地说:“这,这,怎么是个冬瓜!”戏迷王一听,回头一看,果然是个大冬瓜。顿时吓出一身冷汗,挤出人群就往回跑。“我的孩子,我的孩子。”戏迷王嘴里喊着,心里想着:说不定孩子是在菜园里。当她跑到菜园时,左找右找都没找到孩子,却摸到一个枕头。这下真控制不住了,孩子变成了枕头,戏迷王嚎啕大哭起来。
当她高一脚低一脚,哭哭啼啼跑回家时,她的丈夫正在床上逗着孩子笑呢。
讲述者:佚名
搜集整理:鲁敬之
一个字不认得
过去有个宰相想找个好门婿,就写了一百个番邦的字贴在门搭头上。并张贴告示说:哪个能认出这一百个番字,就把女儿许配给他。
但过了三月都无人认得。一日一个皮匠从此路过,也一望望,说:“一个字不认得”。守护告示的人一听,三个月了都没人揭告示。今天,这个人只一个字不认得,也差不离,就把皮匠带进了相府。
宰相析了禀报,自然满心欢喜。见了皮匠就问:“这位相公,我有门搭头上的字人都认得嘛?”皮匠答道:“我一个不认得。”宰相一听,心想:只一个不认得,文才也满高的了。就没宴办喜酒。文武百官听说宰相招了个好门婿都前来贺喜。其中一个告老还家的老丞相想当面考考他。就对着皮匠在自己面前举起一根指头。皮匠也在自己面前举起二根指头。老丞相微微一哭,把自己的头轻轻一拍后,用手指向他。皮匠也一哭,双手一摇后把自己的肚子拍了怕。
老丞相一看就高兴地对当朝宰相说:“恭喜,宰相,贺喜宰相,你今确实选中了一位好门婿。”老丞相说:“我出了一根指头,表示我是当朝一品,他接着伸出二根指头,表示他能做上二品官。我拍拍头用手指向他,表示他是文人中的头一个。他一看摆双手并拍拍自己的肚子,说是腹内无才。你看看,是不是胸有大志,又有文才又谦虚。”直听当朝宰相乐得合不拢嘴。
洞房花烛夜,金榜提名时,人生之大乐也。千金小姐含情脉脉地问皮匠:“夫君,番字中哪一个字你不认得。”皮匠说:“我一个番字都不认得。”小姐一听,打往冷水盆里一落。说:“原来你都不认得,那刚才你跟老丞相说些什么?他怎么那样夸赞你?”皮匠说:“我也不知?当时老丞相伸出一个指头,意思是说他要做一只不做,要做就做一双。他又打打头。说是要头上的皮做。我就摆摆手拍拍肚子,意思是说头皮莫得,要肚子皮做才好。”一席话,说得小姐目瞪口呆。
讲述者:佚名
搜集整理:鲁敬之